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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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知道了何家小子和福哥兒的事情, 何安樂每次來李家的時候, 李有才看著他都是一副欠了他幾十兩銀子不還的樣子。
李添福覺得有些奇怪, 悄悄地問道：“你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我爹了？”
被岳父大人看到了，何安樂自然是知曉的，也就福哥兒不知道, 家裏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了, 岳父昨天也是知道了的。
到時候他可是要和福哥兒結契的, 福哥兒的生辰還有幾個月就到了, 他可不想等到那個時候，岳父突然跳出來反對他們。
他想的果然是沒錯的, 只要福哥兒他奶和福哥兒他娘同意，其他人就算是反對, 也無力阻撓他們的。
想到這裏, 何安樂給她們夾了一筷子的菜。
“奶, 娘多吃點。”何安樂笑瞇瞇地問道。
李有才越看他越不順眼, 這嬉皮笑臉的樣子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來的！
心中有些埋怨, 他娘怎麽就選了這麽一個人啊！
給福哥兒挑選一個好生養的媳婦不好嗎？現在他們家有個大房子，大把的人願意嫁進來的。
越想越覺得生氣，李有才一下子把筷子砸在桌子上。
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，李有才正想有骨氣地說道，我不吃了！但看著桌子上的好菜, 又舍不得, 惡狠狠地說道：“看什麽看, 我不小心沒拿穩筷子不行啊！”
李劉氏：“不想吃就回房間去，陰陽怪氣的，是不是對我不滿啊！”
李有才低下頭，不敢說話，心中暗道，他要多吃點，才不給那麽多好菜讓何家小子這個小混蛋吃光了。
接下來的時間，李有才化悲憤為食欲，一下子吃了不少的飯菜，吃完晚飯後，一個沒註意就吃撐了，趙小梅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，李有才一個人苦哈哈地扶著墻，在院子裏消化消化。
李添福趁機湊到他娘的身邊，乖巧地說道：“娘，我來幫忙。”
“不用了不用了，你到一邊坐著去吧！”趙小梅拒絕道，福哥兒做不慣這一個，她可不放心他去做。
“娘，爹他是怎麽了？今天他看起來怪怪的，我喊他也假裝聽不到。”李添福幫忙把熱水盛出來。
趙小梅笑著道：“你爹時不時就這樣子的，不用管他，過一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過一段時間接受你們兩個的事情就好了。
他爹的目光看起來有點奇怪，李添福撓撓頭，“是這樣子嗎？”
他忍不住說道：“他怎麽老是針對何大哥啊？下次我怎麽好意思請何大哥到家裏吃飯啊！”
趙小梅淡定地扯了一個理由，“他這是妒忌，妒忌安樂他厲害，狼群來了的時候，他一個人就殺死不少的狼。”
“是這樣子嗎？”李添福半信半疑道。
趙小梅肯定道，“就是這樣。”
難不成她要跟福哥兒說，他發現你們兩個在一起了，但又不能對你們做些什麽，所以生著悶氣嗎？
還是給孩子他爹留點面子吧！
……
“啊！鬼啊！”李有才的慘叫聲突然響起來，廚房的母子倆連忙跑了出去。
“爹你怎麽了？”
“孩子他爹你沒事吧？”
“吵吵鬧鬧的幹什麽？”
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李有才的那一聲慘叫實在是太淒慘，導致家裏其他人都跑了出來，看看發生了什麽事。
“大哥……是我……”
離李有才不遠處的地方趴著一個沒個人樣的黑瘦黑瘦的人，發出虛弱的聲音，顫顫巍巍地朝他們伸出手。
李有才連忙後腿幾步，“這是人嗎？”
李有田擠開人跑了過去，“三月是不是你啊？”
黑瘦的人點了點頭。
李有田連忙跑了過去，“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？！”
又黑又瘦，身上不知道多久沒洗澡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，李有田扶了她一下，心中就後悔了，鎮上的乞丐也沒那麽慘，她回娘家怎麽會那麽慘？！
“吃的……餓……好餓啊……”廖三月有氣無力地說道，一雙眼睛盯著他看，嘴裏發出想要東西吃的聲音。
聲音說得太小，李有田也沒有聽清楚，倒是五丫見狀，機靈地回到廚房，把竈裏埋著的地瓜挖了出來，還很燙手，直接就扔到了水裏，等拿著不燙手，五丫才拿了出去，“娘你是不是餓了？快點吃吧。”
五丫一看她娘這樣子，肯定是沒吃好的。
見到吃的，廖三月仿佛才活過來一樣，迫不及待地把地瓜往嘴裏塞，被燙到舌頭也不願意吐出來。
吃完了一個地瓜，她才有了力氣，眼巴巴地看著五丫，“還有沒有？”
“有的，娘你等我一下。”五丫飛快地跑了回去，把另外的幾個地瓜也拿了出來，幫她娘剝開皮，看著廖三月一連吃了六個大地瓜，打了一個飽嗝，她的速度才放慢下來。
李劉氏開口道：“別在院子裏站著，都到客廳裏面去吧！”
扶著廖三月來到客廳當中，廖三月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劉氏，覺得她娘對她那麽好，她為什麽要想不開地回娘家？
進了客廳，李劉氏皺了皺眉頭，她身上的味道也太難聞了吧？
“娘，我知道錯了，能不回去嗎？”廖三月小心翼翼地問道，生怕她娘子覺得她沒待夠一個月，要把她送回去。
在她娘家那邊的日子，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。
李劉氏嫌棄道，“不回去就不回去，你身上的味道……多久沒洗澡了，先去洗個澡吧！”
李劉氏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，李五丫忙前忙後地幫忙準備東西。
等廖三月洗完澡，換了一套衣服出來，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很多，身上的那股味道終於沒有了，畏縮地來到李劉氏的身邊，輕聲喊道：“娘。”
李劉氏看了看眼前的椅子，“坐下來說話。”
仔細地打量廖三月一番，心中咋舌，這廖家人也真的是狠得下心來，大半個月的時間，廖三月就完全變了個樣。
廖三月坐是坐了下來，但是也不敢完全坐實了，屁股碰到了一點椅子而已。
“好吧，現在說一下你回娘家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？”李劉氏嚴肅地說道。
一說起這個，廖三月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，李添福機靈地跑去拿了一條毛巾過來，見她哭起來，把毛巾遞了過去，“三嬸現在已經沒事了，別哭了。”
“謝謝你福哥兒。”廖三月接過去，對著福哥兒感激地笑了笑。
“我回到娘家之後，天天要幹很多的活，不幹活的話他們就不給我飯吃，一大家子人全部等著我一個幹活伺候他們，幹活也沒有多少東西吃的，缺少水，每天要到山上去挑水，要去很遠的地方，水不夠用，他們就不讓我洗澡了，回來之前，我已經十幾天沒洗澡了。我幹活慢了還會被他們打的。”說到這裏，廖三月委屈地哭了起來。
“每天只給一點點吃的給我，我差點就餓死在他們家了。”
李劉氏忍了忍，沒忍住，“娘家待不下去的話，你怎麽不知道回來啊？你要是真的知道錯了，我也不會那麽狠心送你回去的。”
“娘，我也想回來的啊——”廖三月喊道，“但是他們把我看守起來了，不讓我回去！”
“你出去幹活的時候，不會自己跑回來的嗎？”李添福奇怪地說道，看樣子他三嬸是受了大罪的，這樣子都舍不得離開廖家的話，那也真的是怎麽說呢，對她娘家人絕對是真愛啊！
廖三月臉上的笑容一僵，苦笑著說道，“我也想跑的，但是我出去幹活的時候，他們會讓一個人看著我的。”
何安樂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，這廖家的人簡直不把她當人看的，廖三月被送回去，覺得她沒有用了，就懶得在她面前偽裝了嗎？
也是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家家戶戶都是缺水糧食的，廖三月回去，不受歡迎是正常的，還好她還知道自己跑回來，再待下去，她這副皮包骨的模樣，熬不了多久就會餓死的。
“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吧，現在你能分得輕誰才是真的對你好的？別老是想著把家裏的東西拿回娘家去，以後你是要一輩子待在家裏的，要靠著你兒子養老的。你侄子他們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爹娘要養的，憑什麽養你這個嫁出去的姑姑啊？”李劉氏開口道。
李劉氏的話廖三月忍不住讚同道，這一次回去，她也終於明白了她娘家的都不是什麽好人來的，一個個看著她累死累活的，差點餓死在家裏也不見他們有一絲同情的。
以前是她傻，以後他們一顆米也別想從她這裏拿走！廖三月眼中閃過一道仇恨的光，說什麽對她好都是騙她的，只不過是說得好聽而已！
遲早他們會來求她的，她不會繼續那麽傻了，有好的東西自己不吃，偏偏要留給他們一家子的白眼狼！
她娘說得對，以後她要靠著自己的兒子的，有好東西還是留給她兒子吧！
廖三月下定了決心，之後一定要對她兒子再好一點，聽李劉氏的話，她娘活到這個年紀，見識多，看人比她準確很多的，她娘早就看出了她家人的品行，是她一直鬼迷心竅，這才讓自己遭了那麽大罪。
李劉氏有些心虛地說道，“看你的樣子很久沒睡個好覺了吧？趕緊去好好睡一覺，醒來一切都好了。”
要不是她要把廖三月送回去，她也不用遭那麽大的罪，她看起來是沒有怨她的樣子，原本的打算是讓她吃一頓苦，然後跑回來的，誰知道親家那邊會直接看守著人，把她拘在廖家做牛做馬的啊！
看著她哭唧唧覺得心煩意亂，李劉氏直接讓人把她送回房間睡覺。
李添福坐在他奶身邊，安慰道：“奶這不關你的事，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李劉氏拍拍他的手說道。
……
廖三月回來了，他們開始是沒有什麽感覺的，但是第二天開始，他們忍不住懷疑，她在娘家到底經歷過什麽？
家裏家外的事情都是搶著做的，比剛剛嫁進來的那個時候還要勤奮，而且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，半點看不出來她勉強的樣子，家裏衛生好得不得了。
雖然不用她做飯，到了飯點的時候，她自覺地走進廚房，各種幫忙幹活，趕也趕不出去。
“娘，你看三月把我的活都幹完了……”趙小梅找到李劉氏說道，廖三月的兒媳婦也站在一邊，讚同地點點頭。
以前他們一房的衣服差不多都是她洗的，現在她婆婆回來之後，他們一房的衣服全部被她一個人洗掉了，不給她洗她還會生氣的。
現在她婆婆想洗的時候就洗，但是等日後她不想洗想起來這些，這不是現成的把柄嗎？
兒媳婦伺候婆婆是應該的，反過來要是被村子其他人知道，話不知道說得多難聽……
李劉氏喝著金銀花茶，這茶還是廖三月泡出來的，對著她們兩個擺手道，“她想做就讓她做，她不想做了自然會停下來的，你們也要去幫忙才行。”
有了李劉氏的話，她們也安下心來。
李添福嘴裏咬著一根狗尾巴草，躺在何安樂家的躺椅上，吹著涼風搖啊搖的，身邊還放著一塊西瓜。
對的，就是西瓜，這是他之前種下去的西瓜，沒水的時候，他們都忘記了，就五丫還記得天天去給它們澆水，一共長了五個西瓜，又大又圓的五個西瓜。
等到成熟的時候，五丫告訴他們才想起來這個東西。
五丫作為其中最大的功勞，當然是她一個人就分到了半個西瓜，李添福也分了半個西瓜。
剩下來的四個，白家分了半個，何家分了半個，村長家也分了半個，幾個女兒也分吃了一個半。看起來很多的五個西瓜，分出去之後，就剩下來一個了。
天氣熱加上幹旱，這西瓜非常甜，李添福的半個西瓜分了一半給他奶之後，剩下來的四分之一，放入井中冰鎮一段時間，然後直接用勺子挖著吃，感動得不行。
來這裏那麽長的時間，沒想到還有天能挖著吃西瓜，鎮上自然也是有西瓜賣的，但是因為幹旱的緣故，西瓜都價格貴了不止一倍，他們這種窮人是沒有那麽多銀子買的。
這一次得到的西瓜籽，他們也收了起來，留著下一次種，一定要多種一些出來！！！
這一點根本就不夠吃的！
“真的很甜？”看著福哥兒一副享受的模樣，何安樂忍不住笑道。
已經熟知對方套路的李添福直接挖了一口送入嘴裏，“你也嘗嘗看……”
李添福吧咂吧咂嘴裏，意猶未盡地說道，“味道怎麽樣？”
何安樂低聲笑道：“吃得太快了，我沒註意到是什麽味道的。”
李添福矜持地說道：“這樣子的話，那我準了你晚上的時候再來好好‘品嘗’一下，味道怎麽樣？”
何安樂伸手拭去他嘴角紅色的汁水，挑眉道：“嬸娘她去午睡了，我們也差不多午睡了。”
李添福老臉一紅。
正想答應，就傳來了敲門聲，“咳咳，有人來找你，快去看看是誰？”
他坐直身體，順便檢查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何安樂出去沒多久，就拿著一個碗進來，“福哥兒，你身上還有沒有帶著糖？”
“有啊，”李添福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給他，“這是什麽肉？誰送過來的？”
“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何安樂把碗放下來，拉著福哥兒的手走出去，心情有些沈重。
“福三哥好。”門外站著一個穿著不合身衣服的小姑娘，小小的一個，害羞地問道，“何叔叔我的碗呢？”
何安樂的表情扭曲了一下，為什麽他是叔叔福哥兒就是哥哥？平白無故比福哥兒大了一輩，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。
小姑娘害怕地往墻壁縮了縮，李添福捏了他一把，“收斂一下你臉上的表情，你嚇到她了。”
“你叫什麽名字啊？”李添福拿出一塊糖，柔聲說道。
小姑娘咽了咽口水，看看他們又看看他手裏的糖，才慢慢地伸手去拿，“我叫小花，奶奶讓我送東西過來的，謝謝福三哥的糖。”
小花舔了一下，然後就收了起來，這就是糖的味道嗎？真好吃。
何安樂也跳了一快糖出來，收斂起臉上的表情，認真地說道：“謝謝你們的狼肉，這塊糖是獎勵你的，以後要叫我安樂大哥，知不知道？”
小花眼睛落在他手中的糖上，看了一眼福三哥，見他點點頭，鼓勵地對她笑了笑，這才伸手去拿，“謝謝安樂大哥。”
“噗。”李添福笑了出來，見何大哥看過來，轉過身去，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偷笑，剛才他的臉色不好，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哈哈哈！
何安樂臉色如常，心中暗道，等他晚上的時候就有他好看的。
李添福繼續作死地笑道，“小花真可愛，能告訴我，你為什麽不吃糖嗎？不喜歡吃嗎？”
小花連忙搖搖頭，“不是，帶回去給弟弟一塊，給爹娘一塊。”
李添福摸了摸她的發頂，“這一塊是給小花的，小花自己吃掉它好不好？”
小花想了想，然後把它扳斷，小的一半放進自己嘴裏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，“謝謝福三哥。”
“嗯。”
把碗拿出來給他，李添福撞了撞何安樂的胳膊，“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小姑娘？”
“之前那頭狼就是她爹打死的，分肉的時候，我就多分給他們家一些……”
兩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。
……
時間一天天過去，天氣看起來還沒有要下雨的樣子，村裏的水井的水位在不斷地下降，村裏的老人盡量地想辦法把水存儲起來，大家要是有什麽好辦法，也不會吝嗇，會告知村人。
用大缸蓄水的確是可以的，但是現在根本就買不到大水缸。
“奶，我們回來了。”李大丫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回到娘家，站在門外高聲喊道，帶著那麽多的東西回來，提了一路，她現在也挺累的。
知道她們一回來，家來肯定是會有不少的好東西的，在家聽到聲音的人都出來幫忙搬東西。
李劉氏看見那麽多的東西，眼睛都笑得瞇起來，福哥兒對她們好果然沒白費，看看這一次的東西，比得起之前的三倍了。
“姑姑喝水。”五丫機靈地倒了綠豆湯出來，三姑姑一路走過來，肯定是很累的，喝點綠豆湯消暑。
“嗯，五丫真乖。”大丫借過來一口氣喝完，這才感覺好一些。
“奶，這些東西先放到你的房間去吧。”大丫坐了一會兒說道。
“你跟我進來。”李劉氏也提著不少的東西，讓他們幫忙把剩下的搬進去，她的房間搬進來沒多久，裏面又堆滿了各種東西。
把幾個人大男人趕出來，李劉氏把門鎖上，關心地問道：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？”
大丫摸著肚子，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，“奶，我懷孕了。”
“真的？幾個月了？！都有孩子了，還搬著那麽多東西過來，你還真的不把自己當回事啊！”李劉氏驚喜道，隨即又擔憂起來，“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你們兩個老夫老妻的也不知道收斂一點，這幹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，家裏又多了一張嘴吃飯，你們家裏的糧食還有多少？夠不夠吃？！”
李大丫不好意思地說道，“孩子有都有了，總不能打掉她吧！這一胎希望能夠生個小棉襖。”
“家裏的糧食準備了不少，夠我們吃到後年都沒問題的。”李大丫留了一個心眼，他們家裏的糧食其實足夠他們一家子吃上三四年的。
“三四年還是不夠啊？”李劉氏小聲地嘀咕道。
李大丫：“奶你剛才說什麽？”
李劉氏連忙搖搖頭，“沒說什麽。”
“家裏雖然準備了不少的糧食，但是這幹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，你們省著點吃啊！”李劉氏叮囑道，猶豫了一會兒，“以後家裏的糧食不夠了的話，就回來找我吧！”
李劉氏心中暗道，她真是年紀越大就越容易心軟，要是換作是幾年前的她，這話絕對不可能從她嘴裏出來的。她沒問她們要糧食就不錯了。
李大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，抱住她奶，“謝謝奶，我知道的。”
至於她奶說完就後悔的樣子，李大丫表示，她什麽都沒看見！
“奶，這是留給你的紅糖，多喝一點對身體好，這一袋子是面粉，有時間給福哥兒多做幾頓餃子吃，還有這個是他打回來的野味，已經臘好了的……”李大丫一樣樣介紹著她帶回來的東西。
其中是能填飽肚子的居多。
李劉氏有些感動，這些孫女真的是沒白養，那麽多好東西直接拿回來給她了，以為家裏不夠吃的。
“好好好，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，這些好東西怎麽不留給自己吃？”
李大丫笑道：“家裏還有不少的，就算虧待誰，也不可能虧待我的肚子啊，它已經三個半月。”
“不吵也不鬧，我的胃口好了很多，看來是個女娃子來的。”
“你先休息一下，家裏的糧食有很多的，村子裏最近打死的了不少的野豬和狼，你回去的時候，帶點臘肉回去。”李劉氏說道，人心都是肉做的，大丫對她那麽好，她也不是無動於衷。
唉，老了果然就容易心軟起來。李劉氏再次在心中感嘆道。
“謝謝奶。”李大丫高興地說道。
“待會你吃了午飯，就讓你爹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一個人也能……好吧，我知道了。”知道她奶是關心她的，李大丫最後沒拒絕。
李大丫看了家裏一圈，奇怪地說道：“怎麽不見福哥兒啊？”
這種熱天氣，福哥兒那麽怕熱的人，按理說是待在家裏才對的。
李有才聞言，擡起眼皮子，滄桑又不忿地看了隔壁一眼，不悅地說道：“在何家小子那邊。”
說完，李有才心中悶悶地，回房間躺著去。
李大丫：“……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她爹怎麽看起來不高興的模樣？何安樂跟福哥兒向來親近的，福哥兒在何家，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。
“娘，爹是怎麽了？他看上去有點不舒服的。”李大丫把目光放到一邊的趙小梅身上。
趙小梅翻了個白眼，“福哥兒準備和何安樂結契，他不同意，何家小子來我們家的時候，處處看他不順眼的，一氣之下，福哥兒跑到何家待著了。不到吃飯不會那麽快回來的。”
這一段話的信息量巨大，李大丫反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“他們兩個在一起了？你們沒反對？”
趙小梅嘆了一口氣，“這件事說來話長，反正現在就是我們都同意，就剩下他一個人不同意的。”
“他們的日子定在什麽時候？”李大丫接受很迅速，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，她奶都同意的事情，那就是沒問題的，她爹一個人堅持不了多久的，就算他一直反對也無所謂的。
李何兩家住的地方那麽近，來往很方便。
說起這個問題，趙小梅楞了一下，“暫時不清楚。”
何安樂不是喜歡他們福哥兒的嗎？怎麽那麽久都沒提結契的事情？
“快了，十一月份左右吧！”李添福從門外走進來，回答道，“主要就是看奶的，奶不想我們結契那麽快，所以最早也要等到我生辰後的。”
“福哥兒，過來坐。”
李添福一屁股坐下去，看了她幾眼，嫌棄道，“大姐，你怎麽胖了那麽多？小肚子都出來了。”
李大丫：“……”
“我這是懷孕了啊。”
李添福：“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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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添福覺得有些奇怪, 悄悄地問道：“你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我爹了？”
被岳父大人看到了，何安樂自然是知曉的，也就福哥兒不知道, 家裏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情了, 岳父昨天也是知道了的。
到時候他可是要和福哥兒結契的, 福哥兒的生辰還有幾個月就到了, 他可不想等到那個時候，岳父突然跳出來反對他們。
他想的果然是沒錯的, 只要福哥兒他奶和福哥兒他娘同意，其他人就算是反對, 也無力阻撓他們的。
想到這裏, 何安樂給她們夾了一筷子的菜。
“奶, 娘多吃點。”何安樂笑瞇瞇地問道。
李有才越看他越不順眼, 這嬉皮笑臉的樣子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來的！
心中有些埋怨, 他娘怎麽就選了這麽一個人啊！
給福哥兒挑選一個好生養的媳婦不好嗎？現在他們家有個大房子，大把的人願意嫁進來的。
越想越覺得生氣，李有才一下子把筷子砸在桌子上。
眾人的目光看了過去，李有才正想有骨氣地說道，我不吃了！但看著桌子上的好菜, 又舍不得, 惡狠狠地說道：“看什麽看, 我不小心沒拿穩筷子不行啊！”
李劉氏：“不想吃就回房間去，陰陽怪氣的，是不是對我不滿啊！”
李有才低下頭，不敢說話，心中暗道，他要多吃點，才不給那麽多好菜讓何家小子這個小混蛋吃光了。
接下來的時間，李有才化悲憤為食欲，一下子吃了不少的飯菜，吃完晚飯後，一個沒註意就吃撐了，趙小梅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，李有才一個人苦哈哈地扶著墻，在院子裏消化消化。
李添福趁機湊到他娘的身邊，乖巧地說道：“娘，我來幫忙。”
“不用了不用了，你到一邊坐著去吧！”趙小梅拒絕道，福哥兒做不慣這一個，她可不放心他去做。
“娘，爹他是怎麽了？今天他看起來怪怪的，我喊他也假裝聽不到。”李添福幫忙把熱水盛出來。
趙小梅笑著道：“你爹時不時就這樣子的，不用管他，過一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過一段時間接受你們兩個的事情就好了。
他爹的目光看起來有點奇怪，李添福撓撓頭，“是這樣子嗎？”
他忍不住說道：“他怎麽老是針對何大哥啊？下次我怎麽好意思請何大哥到家裏吃飯啊！”
趙小梅淡定地扯了一個理由，“他這是妒忌，妒忌安樂他厲害，狼群來了的時候，他一個人就殺死不少的狼。”
“是這樣子嗎？”李添福半信半疑道。
趙小梅肯定道，“就是這樣。”
難不成她要跟福哥兒說，他發現你們兩個在一起了，但又不能對你們做些什麽，所以生著悶氣嗎？
還是給孩子他爹留點面子吧！
……
“啊！鬼啊！”李有才的慘叫聲突然響起來，廚房的母子倆連忙跑了出去。
“爹你怎麽了？”
“孩子他爹你沒事吧？”
“吵吵鬧鬧的幹什麽？”
“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李有才的那一聲慘叫實在是太淒慘，導致家裏其他人都跑了出來，看看發生了什麽事。
“大哥……是我……”
離李有才不遠處的地方趴著一個沒個人樣的黑瘦黑瘦的人，發出虛弱的聲音，顫顫巍巍地朝他們伸出手。
李有才連忙後腿幾步，“這是人嗎？”
李有田擠開人跑了過去，“三月是不是你啊？”
黑瘦的人點了點頭。
李有田連忙跑了過去，“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？！”
又黑又瘦，身上不知道多久沒洗澡，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，李有田扶了她一下，心中就後悔了，鎮上的乞丐也沒那麽慘，她回娘家怎麽會那麽慘？！
“吃的……餓……好餓啊……”廖三月有氣無力地說道，一雙眼睛盯著他看，嘴裏發出想要東西吃的聲音。
聲音說得太小，李有田也沒有聽清楚，倒是五丫見狀，機靈地回到廚房，把竈裏埋著的地瓜挖了出來，還很燙手，直接就扔到了水裏，等拿著不燙手，五丫才拿了出去，“娘你是不是餓了？快點吃吧。”
五丫一看她娘這樣子，肯定是沒吃好的。
見到吃的，廖三月仿佛才活過來一樣，迫不及待地把地瓜往嘴裏塞，被燙到舌頭也不願意吐出來。
吃完了一個地瓜，她才有了力氣，眼巴巴地看著五丫，“還有沒有？”
“有的，娘你等我一下。”五丫飛快地跑了回去，把另外的幾個地瓜也拿了出來，幫她娘剝開皮，看著廖三月一連吃了六個大地瓜，打了一個飽嗝，她的速度才放慢下來。
李劉氏開口道：“別在院子裏站著，都到客廳裏面去吧！”
扶著廖三月來到客廳當中，廖三月眼淚汪汪地看著李劉氏，覺得她娘對她那麽好，她為什麽要想不開地回娘家？
進了客廳，李劉氏皺了皺眉頭，她身上的味道也太難聞了吧？
“娘，我知道錯了，能不回去嗎？”廖三月小心翼翼地問道，生怕她娘子覺得她沒待夠一個月，要把她送回去。
在她娘家那邊的日子，過的簡直不是人的日子。
李劉氏嫌棄道，“不回去就不回去，你身上的味道……多久沒洗澡了，先去洗個澡吧！”
李劉氏說出了其他人的心聲，李五丫忙前忙後地幫忙準備東西。
等廖三月洗完澡，換了一套衣服出來，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很多，身上的那股味道終於沒有了，畏縮地來到李劉氏的身邊，輕聲喊道：“娘。”
李劉氏看了看眼前的椅子，“坐下來說話。”
仔細地打量廖三月一番，心中咋舌，這廖家人也真的是狠得下心來，大半個月的時間，廖三月就完全變了個樣。
廖三月坐是坐了下來，但是也不敢完全坐實了，屁股碰到了一點椅子而已。
“好吧，現在說一下你回娘家怎麽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？”李劉氏嚴肅地說道。
一說起這個，廖三月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，李添福機靈地跑去拿了一條毛巾過來，見她哭起來，把毛巾遞了過去，“三嬸現在已經沒事了，別哭了。”
“謝謝你福哥兒。”廖三月接過去，對著福哥兒感激地笑了笑。
“我回到娘家之後，天天要幹很多的活，不幹活的話他們就不給我飯吃，一大家子人全部等著我一個幹活伺候他們，幹活也沒有多少東西吃的，缺少水，每天要到山上去挑水，要去很遠的地方，水不夠用，他們就不讓我洗澡了，回來之前，我已經十幾天沒洗澡了。我幹活慢了還會被他們打的。”說到這裏，廖三月委屈地哭了起來。
“每天只給一點點吃的給我，我差點就餓死在他們家了。”
李劉氏忍了忍，沒忍住，“娘家待不下去的話，你怎麽不知道回來啊？你要是真的知道錯了，我也不會那麽狠心送你回去的。”
“娘，我也想回來的啊——”廖三月喊道，“但是他們把我看守起來了，不讓我回去！”
“你出去幹活的時候，不會自己跑回來的嗎？”李添福奇怪地說道，看樣子他三嬸是受了大罪的，這樣子都舍不得離開廖家的話，那也真的是怎麽說呢，對她娘家人絕對是真愛啊！
廖三月臉上的笑容一僵，苦笑著說道，“我也想跑的，但是我出去幹活的時候，他們會讓一個人看著我的。”
何安樂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，這廖家的人簡直不把她當人看的，廖三月被送回去，覺得她沒有用了，就懶得在她面前偽裝了嗎？
也是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家家戶戶都是缺水糧食的，廖三月回去，不受歡迎是正常的，還好她還知道自己跑回來，再待下去，她這副皮包骨的模樣，熬不了多久就會餓死的。
“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吧，現在你能分得輕誰才是真的對你好的？別老是想著把家裏的東西拿回娘家去，以後你是要一輩子待在家裏的，要靠著你兒子養老的。你侄子他們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爹娘要養的，憑什麽養你這個嫁出去的姑姑啊？”李劉氏開口道。
李劉氏的話廖三月忍不住讚同道，這一次回去，她也終於明白了她娘家的都不是什麽好人來的，一個個看著她累死累活的，差點餓死在家裏也不見他們有一絲同情的。
以前是她傻，以後他們一顆米也別想從她這裏拿走！廖三月眼中閃過一道仇恨的光，說什麽對她好都是騙她的，只不過是說得好聽而已！
遲早他們會來求她的，她不會繼續那麽傻了，有好的東西自己不吃，偏偏要留給他們一家子的白眼狼！
她娘說得對，以後她要靠著自己的兒子的，有好東西還是留給她兒子吧！
廖三月下定了決心，之後一定要對她兒子再好一點，聽李劉氏的話，她娘活到這個年紀，見識多，看人比她準確很多的，她娘早就看出了她家人的品行，是她一直鬼迷心竅，這才讓自己遭了那麽大罪。
李劉氏有些心虛地說道，“看你的樣子很久沒睡個好覺了吧？趕緊去好好睡一覺，醒來一切都好了。”
要不是她要把廖三月送回去，她也不用遭那麽大的罪，她看起來是沒有怨她的樣子，原本的打算是讓她吃一頓苦，然後跑回來的，誰知道親家那邊會直接看守著人，把她拘在廖家做牛做馬的啊！
看著她哭唧唧覺得心煩意亂，李劉氏直接讓人把她送回房間睡覺。
李添福坐在他奶身邊，安慰道：“奶這不關你的事，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嗯。”李劉氏拍拍他的手說道。
……
廖三月回來了，他們開始是沒有什麽感覺的，但是第二天開始，他們忍不住懷疑，她在娘家到底經歷過什麽？
家裏家外的事情都是搶著做的，比剛剛嫁進來的那個時候還要勤奮，而且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，半點看不出來她勉強的樣子，家裏衛生好得不得了。
雖然不用她做飯，到了飯點的時候，她自覺地走進廚房，各種幫忙幹活，趕也趕不出去。
“娘，你看三月把我的活都幹完了……”趙小梅找到李劉氏說道，廖三月的兒媳婦也站在一邊，讚同地點點頭。
以前他們一房的衣服差不多都是她洗的，現在她婆婆回來之後，他們一房的衣服全部被她一個人洗掉了，不給她洗她還會生氣的。
現在她婆婆想洗的時候就洗，但是等日後她不想洗想起來這些，這不是現成的把柄嗎？
兒媳婦伺候婆婆是應該的，反過來要是被村子其他人知道，話不知道說得多難聽……
李劉氏喝著金銀花茶，這茶還是廖三月泡出來的，對著她們兩個擺手道，“她想做就讓她做，她不想做了自然會停下來的，你們也要去幫忙才行。”
有了李劉氏的話，她們也安下心來。
李添福嘴裏咬著一根狗尾巴草，躺在何安樂家的躺椅上，吹著涼風搖啊搖的，身邊還放著一塊西瓜。
對的，就是西瓜，這是他之前種下去的西瓜，沒水的時候，他們都忘記了，就五丫還記得天天去給它們澆水，一共長了五個西瓜，又大又圓的五個西瓜。
等到成熟的時候，五丫告訴他們才想起來這個東西。
五丫作為其中最大的功勞，當然是她一個人就分到了半個西瓜，李添福也分了半個西瓜。
剩下來的四個，白家分了半個，何家分了半個，村長家也分了半個，幾個女兒也分吃了一個半。看起來很多的五個西瓜，分出去之後，就剩下來一個了。
天氣熱加上幹旱，這西瓜非常甜，李添福的半個西瓜分了一半給他奶之後，剩下來的四分之一，放入井中冰鎮一段時間，然後直接用勺子挖著吃，感動得不行。
來這裏那麽長的時間，沒想到還有天能挖著吃西瓜，鎮上自然也是有西瓜賣的，但是因為幹旱的緣故，西瓜都價格貴了不止一倍，他們這種窮人是沒有那麽多銀子買的。
這一次得到的西瓜籽，他們也收了起來，留著下一次種，一定要多種一些出來！！！
這一點根本就不夠吃的！
“真的很甜？”看著福哥兒一副享受的模樣，何安樂忍不住笑道。
已經熟知對方套路的李添福直接挖了一口送入嘴裏，“你也嘗嘗看……”
李添福吧咂吧咂嘴裏，意猶未盡地說道，“味道怎麽樣？”
何安樂低聲笑道：“吃得太快了，我沒註意到是什麽味道的。”
李添福矜持地說道：“這樣子的話，那我準了你晚上的時候再來好好‘品嘗’一下，味道怎麽樣？”
何安樂伸手拭去他嘴角紅色的汁水，挑眉道：“嬸娘她去午睡了，我們也差不多午睡了。”
李添福老臉一紅。
正想答應，就傳來了敲門聲，“咳咳，有人來找你，快去看看是誰？”
他坐直身體，順便檢查一下自己的衣服。
何安樂出去沒多久，就拿著一個碗進來，“福哥兒，你身上還有沒有帶著糖？”
“有啊，”李添福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給他，“這是什麽肉？誰送過來的？”
“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何安樂把碗放下來，拉著福哥兒的手走出去，心情有些沈重。
“福三哥好。”門外站著一個穿著不合身衣服的小姑娘，小小的一個，害羞地問道，“何叔叔我的碗呢？”
何安樂的表情扭曲了一下，為什麽他是叔叔福哥兒就是哥哥？平白無故比福哥兒大了一輩，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。
小姑娘害怕地往墻壁縮了縮，李添福捏了他一把，“收斂一下你臉上的表情，你嚇到她了。”
“你叫什麽名字啊？”李添福拿出一塊糖，柔聲說道。
小姑娘咽了咽口水，看看他們又看看他手裏的糖，才慢慢地伸手去拿，“我叫小花，奶奶讓我送東西過來的，謝謝福三哥的糖。”
小花舔了一下，然後就收了起來，這就是糖的味道嗎？真好吃。
何安樂也跳了一快糖出來，收斂起臉上的表情，認真地說道：“謝謝你們的狼肉，這塊糖是獎勵你的，以後要叫我安樂大哥，知不知道？”
小花眼睛落在他手中的糖上，看了一眼福三哥，見他點點頭，鼓勵地對她笑了笑，這才伸手去拿，“謝謝安樂大哥。”
“噗。”李添福笑了出來，見何大哥看過來，轉過身去，肩膀一抽一抽的在偷笑，剛才他的臉色不好，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哈哈哈！
何安樂臉色如常，心中暗道，等他晚上的時候就有他好看的。
李添福繼續作死地笑道，“小花真可愛，能告訴我，你為什麽不吃糖嗎？不喜歡吃嗎？”
小花連忙搖搖頭，“不是，帶回去給弟弟一塊，給爹娘一塊。”
李添福摸了摸她的發頂，“這一塊是給小花的，小花自己吃掉它好不好？”
小花想了想，然後把它扳斷，小的一半放進自己嘴裏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，“謝謝福三哥。”
“嗯。”
把碗拿出來給他，李添福撞了撞何安樂的胳膊，“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小姑娘？”
“之前那頭狼就是她爹打死的，分肉的時候，我就多分給他們家一些……”
兩個人的聲音漸行漸遠。
……
時間一天天過去，天氣看起來還沒有要下雨的樣子，村裏的水井的水位在不斷地下降，村裏的老人盡量地想辦法把水存儲起來，大家要是有什麽好辦法，也不會吝嗇，會告知村人。
用大缸蓄水的確是可以的，但是現在根本就買不到大水缸。
“奶，我們回來了。”李大丫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回到娘家，站在門外高聲喊道，帶著那麽多的東西回來，提了一路，她現在也挺累的。
知道她們一回來，家來肯定是會有不少的好東西的，在家聽到聲音的人都出來幫忙搬東西。
李劉氏看見那麽多的東西，眼睛都笑得瞇起來，福哥兒對她們好果然沒白費，看看這一次的東西，比得起之前的三倍了。
“姑姑喝水。”五丫機靈地倒了綠豆湯出來，三姑姑一路走過來，肯定是很累的，喝點綠豆湯消暑。
“嗯，五丫真乖。”大丫借過來一口氣喝完，這才感覺好一些。
“奶，這些東西先放到你的房間去吧。”大丫坐了一會兒說道。
“你跟我進來。”李劉氏也提著不少的東西，讓他們幫忙把剩下的搬進去，她的房間搬進來沒多久，裏面又堆滿了各種東西。
把幾個人大男人趕出來，李劉氏把門鎖上，關心地問道：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？”
大丫摸著肚子，露出一個害羞的笑容，“奶，我懷孕了。”
“真的？幾個月了？！都有孩子了，還搬著那麽多東西過來，你還真的不把自己當回事啊！”李劉氏驚喜道，隨即又擔憂起來，“現在都什麽時候了，你們兩個老夫老妻的也不知道收斂一點，這幹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，家裏又多了一張嘴吃飯，你們家裏的糧食還有多少？夠不夠吃？！”
李大丫不好意思地說道，“孩子有都有了，總不能打掉她吧！這一胎希望能夠生個小棉襖。”
“家裏的糧食準備了不少，夠我們吃到後年都沒問題的。”李大丫留了一個心眼，他們家裏的糧食其實足夠他們一家子吃上三四年的。
“三四年還是不夠啊？”李劉氏小聲地嘀咕道。
李大丫：“奶你剛才說什麽？”
李劉氏連忙搖搖頭，“沒說什麽。”
“家裏雖然準備了不少的糧食，但是這幹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，你們省著點吃啊！”李劉氏叮囑道，猶豫了一會兒，“以後家裏的糧食不夠了的話，就回來找我吧！”
李劉氏心中暗道，她真是年紀越大就越容易心軟，要是換作是幾年前的她，這話絕對不可能從她嘴裏出來的。她沒問她們要糧食就不錯了。
李大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，抱住她奶，“謝謝奶，我知道的。”
至於她奶說完就後悔的樣子，李大丫表示，她什麽都沒看見！
“奶，這是留給你的紅糖，多喝一點對身體好，這一袋子是面粉，有時間給福哥兒多做幾頓餃子吃，還有這個是他打回來的野味，已經臘好了的……”李大丫一樣樣介紹著她帶回來的東西。
其中是能填飽肚子的居多。
李劉氏有些感動，這些孫女真的是沒白養，那麽多好東西直接拿回來給她了，以為家裏不夠吃的。
“好好好，你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，這些好東西怎麽不留給自己吃？”
李大丫笑道：“家裏還有不少的，就算虧待誰，也不可能虧待我的肚子啊，它已經三個半月。”
“不吵也不鬧，我的胃口好了很多，看來是個女娃子來的。”
“你先休息一下，家裏的糧食有很多的，村子裏最近打死的了不少的野豬和狼，你回去的時候，帶點臘肉回去。”李劉氏說道，人心都是肉做的，大丫對她那麽好，她也不是無動於衷。
唉，老了果然就容易心軟起來。李劉氏再次在心中感嘆道。
“謝謝奶。”李大丫高興地說道。
“待會你吃了午飯，就讓你爹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一個人也能……好吧，我知道了。”知道她奶是關心她的，李大丫最後沒拒絕。
李大丫看了家裏一圈，奇怪地說道：“怎麽不見福哥兒啊？”
這種熱天氣，福哥兒那麽怕熱的人，按理說是待在家裏才對的。
李有才聞言，擡起眼皮子，滄桑又不忿地看了隔壁一眼，不悅地說道：“在何家小子那邊。”
說完，李有才心中悶悶地，回房間躺著去。
李大丫：“……這是怎麽回事？”
她爹怎麽看起來不高興的模樣？何安樂跟福哥兒向來親近的，福哥兒在何家，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。
“娘，爹是怎麽了？他看上去有點不舒服的。”李大丫把目光放到一邊的趙小梅身上。
趙小梅翻了個白眼，“福哥兒準備和何安樂結契，他不同意，何家小子來我們家的時候，處處看他不順眼的，一氣之下，福哥兒跑到何家待著了。不到吃飯不會那麽快回來的。”
這一段話的信息量巨大，李大丫反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“他們兩個在一起了？你們沒反對？”
趙小梅嘆了一口氣，“這件事說來話長，反正現在就是我們都同意，就剩下他一個人不同意的。”
“他們的日子定在什麽時候？”李大丫接受很迅速，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，她奶都同意的事情，那就是沒問題的，她爹一個人堅持不了多久的，就算他一直反對也無所謂的。
李何兩家住的地方那麽近，來往很方便。
說起這個問題，趙小梅楞了一下，“暫時不清楚。”
何安樂不是喜歡他們福哥兒的嗎？怎麽那麽久都沒提結契的事情？
“快了，十一月份左右吧！”李添福從門外走進來，回答道，“主要就是看奶的，奶不想我們結契那麽快，所以最早也要等到我生辰後的。”
“福哥兒，過來坐。”
李添福一屁股坐下去，看了她幾眼，嫌棄道，“大姐，你怎麽胖了那麽多？小肚子都出來了。”
李大丫：“……”
“我這是懷孕了啊。”
李添福：“！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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